【狮润】谁来付这三年的医药费(HE)

*写完觉得自己在讲相声


*花吐症,设定参考笛子姥爷的小绿和小蓝系列里的花吐症设定,不知道也可以看,感兴趣的话走这→点击前往

*我流wkm,有点傻(?)


————


“咳咳……”若宫润一双手撑在洗手台边缘,低头看向那些擅自从自己嘴里跑出来的花瓣。粉嫩的花瓣在碰到光滑瓷面的瞬间像是被吸收了一般瞬间没了踪影,但说是吸收并不完全准确,有些嫩粉还在晃晃悠悠跌落的过程中便已消失不见。


若宫并不在意这些,他只是盯着镜子里头发没梳脸也没洗看起来有些邋遢的人,准确说是那人嘴角的一抹红色。他愣了好一会儿,伸手抹掉那点红,又如往常一般开始了每天的洗漱流程。


嘴角的痕迹可以抹去,但口腔里的血腥味却迟迟未散,喉咙又开始瘙痒,下一波花瓣似乎在他的胃里跃跃欲试想要蹦出来。他拿起毛巾擦了擦脸,另一只手按了按自己不安分的喉咙,总算是把那阵瘙痒感压了下去。


若宫拿起手机确认了今天的安排,的确是休息日,他干脆地打开了电脑找到附近医院的官网点了预约,退出后点开了自己的“日记本”。


「2021.9.20 上午9:16 晴


花吐症又加重了,估计是到了后期,不得不去医院开点药吃了。」


敲完这一行字他便关上了电脑,将自己重新摔回床上闭上眼。




若宫发现自己患上花吐症是三年前狮子雄离开后的不久,甚至是在自己收到对方的那封道别信前。他没有任何惊讶,甚至有心思回忆了一下感染源。他记起就在两个星期前他还在帮狮子雄套狱警话的时候去过医院,久违的白大褂反而让他有点紧张,大步走在医院走廊里,迎面撞上一个捂着嘴似乎想要吐出来的患者,就这么被粉色的花瓣砸了一身。他没什么心情应付这个病人,堆起职业假笑拍了拍他的背,甚至好心地给他指了内科门诊的方向。


若宫觉得有些好笑。这个病有个很美的名字,也有个很美的传说:花吐症,一个单相思的人才会得的病,治愈方法是得到心上人的一个吻。这个曾经存在于各大网络小说里的凄美传说却在几年前被中国的两位科学家无情地用科学解释清楚了:人免疫力差的时候都容易感染花吐症,单相思只不过是其中一种情况;吐出来的花也不是拥有着各色美丽花语的花,只是一种单调的粉色花瓣,名为风花;治疗法已经研究出来,只要吃一个疗程的药保证比不相思的时候还有活力——最后一句是夸张。当然,不按时治疗还是会死的。


所以他现在明知道自己对某个人单相思了也只需要去医院开点药就能彻底抹去这个事实,前提是他自己拒不承认。


但是他直到跟那个女记者合作找了一圈人,收到了信和风衣,抱着它在家里哭了一晚上,也没肯去医院开个药。


他想让自己记住这件事,记住那个明明只在他漫长人生中停留过三个月,却这么轻易地在他沉寂了许久的心中荡起涟漪的男人。


其中也包含一点赌气的成分,只是他察觉不到,更别说想清楚这是为了跟谁赌气。


把风衣带回家之后,天天要去海边看看的若宫就不肯动了。他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寻找那件风衣的位置,虽然它一直就被挂在那个衣架上,若宫却总有一种某天醒来就连它也会消失的预感。接下来的时间他就或躺在床上发呆,或坐在吧台边抱着自己绿色的咖啡杯盯着另一个黑色的发呆,或坐在被自己重新翻出来的一堆属于狮子雄的资料前面发呆。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能单靠发呆度过一天,直到他如此重复了三四天的时间。作为前精神医生他几乎能确定自己在往一个病态的方向发展,而他总不能由着自己沉沦下去。


那么改变的第一步是什么?他想到了他最近每天隔一段时间就咳花瓣的现象。就你了。于是他点击了网上挂号,揣着斜挎包跨上机车就去看病了。


前面也说过,若宫并不想自己的花吐症痊愈,所以他当然没有按照医嘱吃完所有的药,而是在自己情况大幅好转的时候直接停了药。


但思念毕竟不像水痘那种得了一次就终生免疫的病,何况是单相思这种严重情况。单相思不缓解,花吐症自然不会自动痊愈。辗转了两三家医院,每次拿到几乎与上次一样的药后若宫觉得这不是长久之策。虽说东京有这么多家医院,但他总不能为了个花吐症的药每次跑几公里去看病,这样会显得他病得更严重。


他上网查了些资料。虽然现在风花的保存和研究没有前几年刚宣布花吐症可治愈时那么吸金了,但总还有不少人会为了给生产风花工艺品的厂家或科研机构提供原材料而选择不去治愈花吐症。然而这种行为还是有点冒险的,毕竟一个不小心命就赔进去了,再加上最近国际也开始关注这方面的事情,很多国家都陆续出台了关于提供风花原材料的相关规定,大幅度减少了靠吐花赚钱的人的数量以及降低了他们的死亡率。日本虽然有相关的规定,却还没有对风花市场进行严格的管理,所以还是有很多人去钻这个空子的。于是过了几天他又去找到最先给他看病的那位医生,编了一个足够让人声泪俱下的悲伤故事,上有老下有小的全家就一个男人赚钱,不得不做些偏门生意,总结起来一句话就是为了让这位医生给他定期开药。


也许是他一副真诚的模样打动了医生,那位医生只是皱着眉表示通常情况下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的,手上却同时签好了药单。


解决了一件事的若宫润一神清气爽,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多此一举的地方,直到他去ATM机取钱看到自己的账户余额。


140000的月租再加上隔两三个月就需要支付的一笔医疗费,只工作了两三年的若宫的存款甚至富裕不到养自己一年半载。


可他又放不下东京这套房子。


里面处处是狮子雄留下的痕迹。


于是他放弃了回北海道养牛的想法,老老实实地重新学了一年理论把自己的行医执照考了回来。在私立医院做了半年后,他被之前的朋友介绍到了一个心理咨询诊所,当起了时间安排稍微自由些的心理咨询师。




回忆结束,床上的若宫睁开眼,目光对焦在敞开的折叠门里洒满了阳光的黑色风衣上。


因为号挂在了下午,若宫又不想在床上浪费一上午时间,于是他坐到了自己重新布置过的杂物间里。


说它是杂物间其实也不全对,因为若宫只是把狮子雄的东西都挪到了一边,空出的另一边靠窗摆上自己的书桌和学习资料。于是房间像是被一条无形的线分成了两半,一半隐藏在阴影中,杂乱无章;另一半沐浴在阳光下,干净整洁。若宫有时会在晚上久久地站在乱糟糟的那边,抚摸那个据说价值不菲的小提琴盒。


他随手打开了书桌上的收音机,那本来是他为了背书要买的一个复读机,却被推销员打动最后买了个多功能的机子。收音机里的主持人似乎嘴炮打了有一阵子,刚好被若宫撞上播歌的点儿。


「この度はこんな私を選んでくれてどうもありがとう…」*①


若宫打开书,准备给自己的笔记本上再添点东西。


「あなたにしか治せないから…」*②


他的笔顿住了,像是为了逃避什么一般关掉了收音机。喉咙里那股瘙痒最后还是没有压抑住,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单手揪着胸前的衣服,莫名觉得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大片大片的粉色花瓣在他眼前飘舞,又随即随风飘散。在阳光照到的地方似乎还能看见它们被分解后的一颗颗孢子在空中漂浮——打住,肉眼是看不到孢子的。若宫边给自己顺气边想些有的没的,本能地抓住了一片柔软的布料,他咳顺了抬头一看,才发现是誉狮子雄那件大衣,被自己扯得有些变形。


终于能顺畅呼吸了,若宫呼出一口气,也懒得收拾桌子上的纸和笔,到客厅换好衣服便出了门。




他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来到了江边,趴在栏杆上呼吸着新鲜空气。刚刚那下实在是咳得太猛了,他现在还感觉自己的肺部在隐隐作痛。


“吱吱”


若宫身后响起了两声不合时宜的鸟叫,他却莫名听着耳熟。好奇心驱使他转了身,抬头却没发现附近的高处停了什么鸟类,视线下移时才看到了一个提着鸟笼的背影,那个背影看起来很年轻,衣着也是融入了各种时尚元素的穿搭风格,很有表参道一带的潮流气息。


“别叫了狮子雄,回家你就能吃了。”


那个青年似乎也因为那两声而特意停下了脚步他把笼子举到他自己的面前,也正好让若宫看清楚了那两声的主人——是一只金丝雀。


若宫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手已经搭上了那个青年的肩膀,青年回头一双清亮的眼睛看着他时,他才发现自己没有任何可以拿来打招呼的理由。


反而是青年“啊”了一下,突然挣开他的手逃似的想离开。


这次若宫没有犹豫了,青年的举动证实了他的猜想,他伸手抓住青年的手臂,有些急切的问道。


“你认识狮子雄?”


青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猛地后退一步将那过分大的鸟笼挡在两人视线之间。


“它,它叫狮子雄。”青年借金丝雀的掩护一脸无辜地看向若宫。


“没人会给一只鸟起这样的名字……何况我认识这只金丝雀。”


“金丝雀都长得差不多……”青年话说到一半又停下来,他跟若宫毫不动摇的眼神对视了一会儿,“好吧,我认识,我是他助手,帮忙跟跟人查查资料。”他又逗起了那只金丝雀:“来,跟你前主人打声招呼。”


助手。


这个词把若宫拉回了三年前。那时候他能感受到狮子雄即将离他而去,所以他内心的矛盾有些被激化了。


助手?相方?朋友?


他明知道自己只是想在誉狮子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其实他连助手都不如,相方更谈不上,朋友……也只能希望不是自己单方面认为的了。


青年看若宫的表情开始变化,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摆摆手。


“就是单纯的雇佣关系,给钱我做事那种,”他看到若宫被他一句话说的有些茫然,松了口气才又说道,“叫我Leo就好。”


这个叫Leo的青年倒是直爽,光明正大地蹭了若宫一杯饮料后开开心心地提着他的狮子雄走了,而若宫还在原地回味着Leo口中的狮子雄,跟他回忆里的那个不尽相同。Leo描述的狮子雄比自己看到的还没有心,惨兮兮的青年只是被当做了工具人——这些都是本人原话。


那在狮子雄看来,若宫润一算什么呢?


大概是被狮子驯服了的斑马吧。


……


想到这里他差点要在马路边表演口吐鲜花。


若宫有些生气,他当然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但又不愿意承认尽管过了三年自己还是会被这个人的事扰得心神不宁。明明想要留下这个病的是自己,却在每次发作的时候开始后悔,发誓要吃完药,最终还是把最后一颗扔进垃圾桶。他恨自己的矛盾,怒狮子雄的不告而别,怨自己终究还是没办法放下一切。




若宫提着药无精打采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刚刚医生骂了他一顿,说下次再在这么严重的时候才来拿药就再也不给自己开药了。他道了好久歉才拿到那张薄薄的药单,一再保证自己不会再犯之后才出了那个房间。他现在觉得自己傻透了,到底是为什么要留着病根来折磨自己,这种事到底要重复多少次才能让自己真真正正站起来往前走?


他决定了,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吃药了。




若宫润一现在有点想对着天破口大骂。


因为他刚决定要往前走,生活就给他使了绊,让他扑通一声又倒在了原地。


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他家门前,掰开手里的铁丝熟练地撬开了他家的门锁,然后转过头带着他惹人厌的永远自信的笑容,对若宫润一说:“欢迎回来。”


誉狮子雄可谓是装傻届的佼佼者,他顶着若无其事的表情在若宫润一的家里逛了一圈,像是狮子在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


若宫润一没有理他,自顾自捧着一杯热水坐在吧台边,熟练地拆开药品包装就把胶囊往嘴里倒。誉狮子雄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面前,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拿起包装盒扫了一遍。


“花吐症?”


若宫润一不说话,只是抬眼冷冷地盯着他。


“据我所知,花吐症只要吃过药就能好,为什么你要反复去医院呢?”


“你又知道了?Leo告诉你的?”若宫打断誉狮子雄接下来的推理,试着抽出手,纹丝不动,于是他就着这个姿势,把脸凑过去,总算是吃到了那两颗胶囊。


“你见过他了。”誉狮子雄的表情还是淡淡的,他松了手,看着若宫把药吃完,才又开口,“你想听解释?”


他没说是什么的解释,但若宫听懂了,他挑挑眉,故意整理了下衣服,端坐着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不过在那之前我想先解决一个问题。”誉狮子雄狡黠地眨眨眼,突然把脸凑近了若宫润一,“若宫酱,你是单相思上瘾了吗?”


被说中心事的人恼羞成怒,一把推开眼前得意洋洋的咨询侦探,恶狠狠地否定:“你不知道花吐症在免疫力差的时候也容易得吗?而且我只是最近才得……”


“你的书桌抽屉里有很多张一模一样的药单,都是不同时间开的,最早的应该在三年前,”誉狮子雄举起手,“当然,我没有翻到那张单子,我只是猜测,但从你的反应来看,我的推断是正确的。”


“所以呢?你是回来嘲笑我想着一个不知所踪的人想了三年是吗?”若宫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了之后表面上反而冷静下来,他摊开一只手指着门口,“如果是这样那么请回,你也知道这栋公寓不允许同居。”


“当然不是,”狮子雄抓住那只手将它包在掌心,“我是来给你治病的。”


若宫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毕竟没有他这个病迟早也能好,现在才来说这些,难道大名鼎鼎的咨询侦探引以为傲的脑子终于坏掉了吗?


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他给自己找来的不去推开面前逐渐放大的那张脸的借口罢了。


嘴唇处传来柔软的触感,那人的温度稍微低了些,在初秋的傍晚显得有些冰凉。


若宫觉得喉咙里有一阵熟悉的瘙痒,他推开狮子雄使劲地咳了两声。没有飞舞的粉色,手心只躺着两片孤零零残缺的花瓣,下一秒便随风消散了。


他抬头对上狮子雄得意的眼神,之前积攒的委屈一下子涌上了眼眶,他有些懊恼却又掺杂了喜悦,最终用一种别扭的语气吐出一句埋怨的话。


“给我把三年的医药费都还回来啊。”




END


①:来自西野カナ《トリセツ》


②:原词是直せ,按语境是安慰的意思,也可以是修理,这里是若宫听成了治せ,治疗的意思。(其实都差不多)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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